浣衣妇展神迹 惩戒江西抚军

文:德惠

江西某抚军,倚仗权势非常骄横跋扈,人们只敢暗中表达对他的愤怒。当地总藩则是个正直的官员,颇有美誉。

当时办某大案,抚军与总藩二人意见不和,下属也因此分成两派。总藩坚持自己的判断,抚军因此大为生气而且起了杀心。总藩发觉他的杀意,有些害怕,但又躲避不了,想辞官也不行,心中忧愁,只能在晚上无人时哀怨长叹。

一个月前,总藩家新来了一个浣衣妇,也就是洗衣女工,夫人很喜欢她,询问后才知竟是同乡。这个女人看相貌年约三十,自称是寡妇,为了生活才不得不出来做工谋生。她衣着整洁,言行谨慎,不像寻常平民妇女。总藩也注意到了她言谈爽快不凡。

某日,总藩精神抑郁,神色懊恼,浣衣妇看见了便说道:您执政一方政绩优秀,为何如此忧愁?难道有什么大困难吗?我听说“主忧臣辱”,请您说出您的忧愁,不要认为我一个妇人就无法为大人分忧。

总藩拒绝道:你一个贫穷的村妇,我说了你也不会懂,何必空费唇舌。浣衣妇见他不说就直接问:是抚军要对您不利吗?总藩听她说出实情,惊异愕然,明白她绝非寻常妇女。妇人接着说:不用担忧,此人不过是酒色之徒,没有深远谋略,我来为您破解此难好了。总藩高兴地向她问计,她说请等到明早便知。

第二天一早,妇人下厨做了一盘熊掌,真是色、香、味俱全,又让人赶紧趁热送给抚军。抚军吃后觉的非常可口,见到总藩的时候便问:你送来的佳肴太好吃了,从哪找的厨师?比我府里的厨子强多了。总藩介绍道:我家新来个洗衣妇,开始也不知道她会厨艺。您如果觉得好,可以让她给您做菜。

妇人到抚军家掌勺,抚军见其容貌,有点见色起意,就留下不让她回去,之后又设宴把总藩请来,菜肴都是浣衣妇做的。没过多久,抚军渐渐对她起了更大的色心,但屡次骚扰,她总能回避、拒绝。抚军就把她关起来强求,妇人多次拒绝可抚军一再坚持,妇人假意服软,约他傍晚时到南面小屋相会。

当时是初秋,抚军摇着羽扇坐在小屋外棚下的大椅子上等待。到了时候,只见妇人端着一盆水过来说:稍坐片刻,容我去擦拭一番,说着就進了房。

转眼间,抚军就看到小屋窗户纸上出现了密集的小孔好象乱针刺出的一样。每个小孔中都冒出一缕白气,每一缕的白气皆细如丝线,回旋缠绕着抚军,结成了一张大网,大网把抚军缠的越来越紧,抚军此时才知这妇人不是凡人。

妇人出来挥舞利刃,利刃紧紧贴着抚军的身体上下翻飞,连一根头发的距离都没有,抚军吓得丝毫不敢动弹。她说:你这贪婪贼子,“欺心太甚”,欺人太甚,今天就要把你碎尸万段,为江西百姓泄忿。

抚军恐惧得浑身战栗,将妇人尊称作神仙,菩萨,无比恳切的哀求饶他一命,说了一大堆平时绝对不会说的奉承、祈求的话语。

妇人听后说:总藩受百姓爱戴,是个好官,你为何要仇视他?今天我和你约定,从此以后你不准贪污,不准嫉妒,不准淫乱,不准酷刑。我就住在曲山顶上,每天都能明察你的行为和内心,无论千里万里,瞬间就能随意往来。

抚军吓得连声发誓,保证遵守约定从今往后不贪、不妒、不淫、不用酷刑。

妇人这才说:“好自为之,我去矣。”便在白光环绕中飞走,只见白光消失在西边天际中。

抚军在妇人走后缓过气来,一摸脑袋,皮肤竟光滑如剥壳的鸡蛋,如刨干净的葫芦般光溜溜,原来眉毛、胡子都被利刃削的一点不剩,颤颤巍巍一起身,衣服竟也层层剥落,碎成一片片的掉在地上,也都被利刃削成了碎片。

抚军从此三个月不见外人,之后果然改邪归正,和总藩也尽释前嫌。

(资料来源:清代古籍《小豆棚 卷二 浣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