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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詩詞意象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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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智真


唐代王維在《鳥鳴澗》中寫道:“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深澗中”,詩人在這裏描繪出春天山澗夜晚的靜謐,一個“驚”字喚醒了一個息息相通的世界,創造了“鳥鳴山更幽”的境界。心亂是因為身在塵世,心靜是因為身在道中,王維虔心修道,其純凈的心境與寧靜的自然及鳥鳴的生機盎然融為一體。

在我國古典詩詞意象藝術的奇苑中,日月星辰、雲煙明海、乃至一草一木,都有著其深層的審美意蘊。詩人將自然物的天然屬性和先天素質,與人的精神、道德聯系起來,比德言志,孔子說:“聖人立象以盡意”,如:雨露比德澤,松柏比節義,蓮花比聖潔,梅蘭竹菊比君子等等。人們從其意象的鮮明象征性中感受到了古代文人的審美理想、歷史和道德的責任感、尋找精神家園和心靈的歸宿,達到了“思接千載,視通萬裏”的審美藝術效果。以下舉幾個具體例子。

松柏

古人把松柏不畏嚴寒的自然屬性與人不怕困難經得起各種考驗的道德品格聯系起來,歷代詩作常以歲寒比喻亂世或困境,以松柏耐寒比喻君子堅守節操、臨難而不失其德。如《古詩十九首》中多次寫道松柏:“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孤標百尺雪中現,長嘯一聲風裏聞”。

三國時劉楨在《贈從弟》中寫道:“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風。風聲一何盛,松枝一何勁”、“豈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高山上挺拔聳立的松樹,頂著山谷間瑟瑟呼嘯的狂風,而松枝是如此的剛勁,是因為松柏有著天生耐寒的本性。劉楨以此詩勉勵堂弟要學習松柏,在任何情況下堅守自己的志向。唐代李白在《贈書侍禦黃裳》中寫道:“太華生長松,亭亭淩霜雪。天與百尺高,豈為微飆折”、“願君學長松,慎勿作桃李”,描寫高大的松樹巍然挺立,傲視霜雪,微風怎能吹倒它呢?韋黃裳一向諂媚權貴,李白寫詩規勸他,希望他不要趨炎附勢,做一個正直的人。宋代蘇軾在《滕縣時同年西園》中寫道:“人皆種榆柳,坐待十畝陰。我獨種松柏,守此一寸心”,詩人通過描寫松柏一年四季端正、外挺拔而內充實的節義精神,表達了自己對特立獨行的高標人格的追求。

蘭花

蘭花以它特有的葉、花、香獨具四清(氣清、色清、神清、韻清),被喻為花中君子,歷代詩人更是喻德於蘭,把它詮解為高貴、幽貞、不隨俗浮沈而保持真我的人文品格。孔子說:“芝蘭生於深谷,不因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為困窮而改節”,並作《猗蘭操》,比喻君子不因清貧與富貴而動搖自己的志向,更不會因名利得失而改變自己的信念。屈原在《離騷》中寫道:“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詩人采蘭佩蘭,借頌揚蘭花的芳潔,來表達自己憂國憂民、不與奸佞小人同流合汙的品性。

蘭花四季皆有花卉,且香遠益清,春蘭是報春使者,每當春意萌動、春氣初升之時,就含苞欲放:“春蘭本無絕,春澤最葳蕤……臨池影入浪,從風香拂衣;當門已芬馥,入室更芳菲”。唐太宗在《芳蘭》中寫道:“日麗參差影,風傳輕重香。會須君子折,佩裏作芬芳”,描寫出陽光使得飄逸、參差的蘭草的靚影更加美麗,春風傳送著一陣陣或輕或重的芳香,正好等到人格高尚的人采折、佩帶,在這裏蘭花的品位、芬芳與君子美德融為一體。康熙在《詠蘭》中寫道:“婀娜花姿碧葉長,風來誰隱谷中香。不因紉取堪為佩,縱使無人亦自芳”,康熙喜愛蘭花,在他的書房及養心殿內都放置了龍姿鳳儀的蘭花,在這裏他吟詠了蘭的默默無聞的散發清香,贊頌君子的道德感化、謙和踏實、不爭虛華的品格。古人以蘭明志,把蘭人格化、形象化,把志同道合之人稱為“蘭交”,如蘭一般的品質稱為“蘭質”,美好的前途稱為“蘭途”。

菊花

《禮記·月令》載:“季秋之月,菊有黃花”,菊花作為傲霜之花,開在萬木雕零的深秋,在蕭條季節裏為人們呈現一抹它獨特的色彩和姿態,以其飄逸的清雅和淩寒的內質,象征君子的高潔勁節,飄然出塵。如屈原在《離騷》中寫道:“民生各有所樂兮,余獨好修以為常”、“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詩人以飲露餐花象征自己品行的純潔。

晉代陶淵明不願為五鬥米折腰,歸隱南山,唯願與菊相伴,來操守自己的君子之節,他在《和郭主簿》中寫道:“芳菊開林耀,青松冠巖列。懷此貞秀姿,卓為霜下傑”。陶淵明賦予了菊花超凡脫俗的隱者風範,此後菊花又有“花之隱者”或“陶菊”之雅稱,象征不慕榮利、志存隱逸的品格,遠離紅塵俗世的喧囂,讓心靈重拾淡泊與寧靜。歷代文人吟詠菊花的詩歌數不勝數,正是“一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唐代元稹寫道:“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菊花》),以屋廬周圍菊叢環繞、酷似陶家而自豪;白居易寫道:“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詠菊》),贊美菊花的傲骨;宋代劉蒙泉寫道:“秋來誰為韶華主,總領群芳是菊花”(《菊譜》),描寫秋天的菊花為大自然帶來了無限生機。

飛鳥

“鳥”是古典詩歌意象群中比較引人註目的一個,歸鳥形象成為詩人超越人生、返本歸真、追求理想的象征。陶淵明寫道:“質性自然,非矯厲所得”,詩人突破世俗的樊籠,渴望回歸天地自然,猶如鳥本來屬於自然的天空。他還寫道:“朝霞開宿霧,眾鳥相與飛”、“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詩中之鳥,生機盎然、真純,表達出詩人的心志——尋找其精神的故鄉與歸宿。三國時的嵇康寫道:“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俯仰自得,遊心太玄”(《贈秀才入軍》),詩人的視線追隨著天空中自由飛翔的鴻雁,隨歸鴻遠去的,不僅僅是目光,也是他那與天地精神往來的思緒,神遊寥闊長空,達到一種超然玄遠的境界——道的境界。我們可以體會詩人內心的平靜怡然和對“道”的崇尚。

在古典詩詞意象中,詩人以自然的美表現道德的善,以清新之景、清新之物寫清新之境,從不同的角度來比志士、君子之德,深蘊在這意境中的崇高理想更喚起了人們道德境界的提升,使人們受到善的啟迪和熏陶,直覺天地之氣貫註心胸,把德操作為自己處世立身的準則,追求高清高潔高遠的境界。